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鴥彼晨风, 郁彼北林。
如何如何, 忘我实多!
——
一个小瓷杯被推到少年的眼前。
阿苦盯着它看。里面盛的东西无色无味,似乎只是清水。
可他却知道这是什么, 醉仙乡,药门最上等的迷药。这一小杯喝下去,足够他人事不省地睡上三个时辰。
此刻他已经不在息风城内了。四周是寒铁打成的密室, 光线很暗, 像极了药门的取血室。还有些冷,这是为着取心血之时便于抑制血流的速度。
阿苦往低里压着眉,双手拢着肩上披的厚实大氅, 嗓子发哑, “我不喝药。”
其实本不至于如此, 只要他运行真气,连神烈山上的风雪之寒都可抵御, 哪里还受不住这么点冷?
可如今却又不同, 他宁可挨冻,也要多省下这一点点内力用以取血时护持心脉;一如他宁可生受长针穿心之痛, 也要保持意识清醒——所谓毅力和执念在死亡面前究竟能有多少反抗的力量,他自己也估摸不清, 阿苦只是不愿放弃任何一丝生机。
他垂下头,用脸颊蹭了蹭大氅的毛绒。云孤雁与温环也在这间铁室之内,双双向他投来复杂的目光。
关木衍正在借着火烤针, 闻言便怪异地冷笑起来, 道:“别小看穿心之痛, 你不喝迷药,一个不好有可能会疼死咧。”
“不会,”阿苦坚持道,“我有数,疼不死。”
多疼一些,他反倒觉得挺好。
疼痛最能使人清醒,他不怕疼,他怕醒不过来。
“行,”关木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,挥挥手,“脱了上衣,躺到铁床上吧。”
阿苦起身,并无犹豫地褪了衣,露出柔软无暇的胸膛,走向里处的机关铁床。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躺过这玩意儿了。
在铁床旁站定时,阿苦将手掌覆在自己的心口。他知道……很快,自己的左胸上就要烙下一个永久的疤了。
……
一把剑挂在木屋边床头的墙上。
云长流盯着它看。阿苦今晨便走了,他送他直到息风城外十里的那个红亭才依依挥别。
阿苦向他道别时,少主曾没来由地一阵不安。然而云长流并未细想,只当是对其前路漫漫的担忧。此一别不知何时方能再见,若说他不难过不失落,那连自己都不信。
没了阿苦,他无所适从。到底仍是习惯性地走进了阿苦的桃林,明知这间木屋没了主人,云长流却还是喜欢过来坐着。
可他却看到了这把剑。
木屋内大多东西都被收走了,床铺也已经被拾掇过了,该带的东西都被带走。可这把崭新的宝剑——他昨日才送给阿苦的随身佩剑,却仿佛被主人遗忘在了这里。
是忘记拿了么?少主暗想,如此长途远行,怎可没有一把好剑随身?
阿苦才刚走没多久,如果现在去追的话,应该是追的上的。
云长流伸手取了那把剑,转身匆匆出了木屋的门。他还有些暗暗的愉悦,这算是找到了个好借口,还能再见阿苦一面。
哪怕只是短短一面,哪怕终究还要告别……最后能多看一眼,也足以叫他心中多生一丝欢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