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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掏出手帕擦去额角的冷汗，整理了一下衣领，起身亲自去打开了门。
容貌出众气质乍一看很温和的青年就站在门口。
那双狐狸眼看过来的时候，却仿佛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力量。
陈老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，也算位高权重受人尊敬爱戴，到了这时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坦然的直视晏尔的眼睛。
晏尔是一个人来的。
陈老让他进来，又亲手泡茶，两人在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相对而坐。
陈老等着晏尔先开口。
但是晏尔气定神闲，甚至很是自在的品起了茶。
寂静了将近十分钟，陈老叹了口气。
“你应该是感觉到了。”
仿佛一场谈判，有的时候并非先开口就掌握了先机。
但是陈老摸不透晏尔的心思，也看不透他的实力，就算不先开口，他又在晏尔这里占什么先机了吗？
晏尔轻轻颔首，“味儿那么冲，隔着十里地都能闻见。”
陈老苦笑一下，“我已经很努力在收敛和掩盖了，可是如你所见，现在研究院的仪器和药剂，已经无法对高等级的异化者产生效果了，我们的研究和成长始终追不上它们进化的速度。”
晏尔垂眸喝了一口茶。
真苦。
这老头不但名字苦，连喜欢喝的都是这么苦的茶，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喜欢和自己过不去。
“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，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。”
“如你所见，我被污染了，而且很严重。”
陈老在整个清理所乃至整个南里市是一个多重要的存在，就连身为外来者的主播们都能感受到。
这样一个人，若是被污染的消息传出去，无论从各方面来讲，都可想而知会造成怎样的动荡。
南里市干脆会灭亡也不是不可能。
而这么一个重要的存在，还是身处重重保护的清理所，到底是怎么被污染的呢？
陈重没有卖关子的心情，很快就给晏尔揭晓了答案。
因为他参与了一项研究院的秘密实验，而且还是最早参与实验的那一批人。
在当初污染爆发之后，人们发现被污染之后异化的程度和速度，与这人的精神状态息息相关。
说得直白一点，那就是越恐惧就异化得越快。
于是有了san值的说法以及很快研制出能检测出人们精神状态对应san值的仪器。
然后有研究人员提出，如果直接切除人类的恐惧呢？
其实这种研究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，人的大脑是一个很精密复杂很神奇的器官。
那么切除掉大脑内对应“恐惧”这种情绪的部分，精神状态一直稳定的情况下，是不是即便再被污染，人类最多就是因为污染带来的损伤，身体难以负荷而死亡，但至少不会异化成怪物呢？
陈重就是做了这项实验的人其中之一。
也因此，他和晏尔很相似，san值非常稳定，轻易不会产生波动。
但他和晏尔也不一样。
因为他是通过手术强行切除了自己的“恐惧”，而晏尔，似乎天生不知道恐惧为何物。